第1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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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
婪央宮,德央峰。
溫春生向德央峰主問安後往他所居住的院子走，一路笑著同經過的弟子問好。等他回到院子，推開臥房門,視線落在臥房中央的桌上,他臉上笑容緩緩消失。
“嘎吱。”
房門在他背後關閉,溫春生慢慢走到桌邊,看著棋盤上碎裂的一枚白色棋子,面無表情地擡手，將碎片揀出來。
是誰。
這枚棋子在西樂洲藏了兩年，一向平安無事；聞道學宮的考核定在西樂洲,不過剛開始,這枚棋子就死了？
他盯著棋盤上散布的棋子，眼底黑雲翻滾,再無平日溫和的樣子。許久後，他深吸一口氣,閉眼於桌邊坐下,低聲道：“我想順勢而為,但總有不盡如人意之處，仔細想來,應當是……”
溫春生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面孔,自從鳳訣身邊出現那個叫系淩人的女修，他的計劃總是一變再變,叫他心生警惕。
而且這系淩人——不好把控。○
溫春生皺了皺眉,將棋盤上的白棋一枚一枚挑到棋盒中。
“罷了,這些人還不夠強,且再等等。”他輕嘆,手掌搭在棋盒上,望向北方。
北疆。
一個白衣女子禦劍飛行在戈壁中，風沙卷起她的發，她稱得上秀美的臉龐帶著一絲憂愁。
長劍越過高坡，無垠的沙漠出現在眼底，熱浪炎炎，曬得大地似乎要融化，女修只是看了一眼熱浪就要往前闖。
黃沙中傳來一聲“留步”。
與聲音一齊出現的，是一道瑩白的畫卷。畫卷展開，四面八方圍堵著女修。女修臉色一變，連忙從劍上落下來。
畫卷緩緩合攏，飛向另一個女子手中，她同樣身穿白衣，面容秀美氣質脫俗，仿若空谷幽蘭，畫卷落入她懷中，垂下一枚玉墜，上刻：朝暮聞道，晨兢夕厲。
正是被行墨尊者派來北疆，檢查魔域封印的聞道學宮學子蘭芷。
蘭芷看了這位修士一眼，見她只有築基期，皺眉道：“你可知再往前是什麽地方？”
女修抿了下嘴，冷聲道：“我知，是魔域！是當年九天教的大本營！”
“魔域為五洲禁地，你怎敢來此，意欲何為！”蘭芷口吻十分嚴厲，註視著這個女子，若是她
有任何不對之處，隨時準備出手。
那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決絕，憤恨道：“我就是知道這裏是魔域才來的這裏！我是百丈派的修士，去秘境歷練前不久才出來，而我的宗門卻在兩年前被魔修殺害，五百多人不知所蹤！我來這裏就是為師門報仇！”
蘭芷一頓，眼底露出一抹傷感。
她偶爾與師父傳訊，已經知道五洲發生的事情，百丈派確實在被魔修迫害的名單上。她看向女修，說：“你想找魔修報仇，可你不該來魔域，這裏不是你能踏入的地方。”
女修反口問：“難道那些害我師門的魔修不是從魔域逃出去的嗎！”
蘭芷不答，說：“你就算再此守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魔修，害你師門的魔修或許還未抓到，你現在應該回五洲，沈心修煉，去找魔修報仇。”
“……”女修不言，眼底的神色不滿，看起來要一意孤行。
蘭芷在心中輕嘆，可憐她的遭遇，輕聲說：“當年九天教之戰後，雖將魔頭擊殺，但正道同樣損失慘重，身負重傷的前輩們唯恐還有漏網之魚便將魔域封鎖，你來魔域又能做什麽？”
“你想孤身闖魔域？先不說此地封印重重，你若想進入魔域就要破壞封印，你想將那些魔域中飄蕩了幾百年滿身怨恨之氣的魔修殘魂放出來，讓五洲修士也陷入同你一樣的悲痛中？”
女修表情一變，垂下頭去，她握緊了長劍，眼底露出悲愴的表情。
“我知道了，我只是心有不甘。”
蘭芷憐惜地說：“好好修煉吧，去找真正害了你親人的魔修覆仇。”
女修聞言，落下淚水。蘭芷見狀，從袖中取出一枚白帕遞給她，溫聲說：“你不遠萬裏來此，我知你心中憤懣憂傷，無法勸慰你。百丈派枉死在魔修手中，你如今孤身一人，不如這樣。”
她看向遠方，溫柔地說：“玄陰山距離此處不遠，你若願意，不如拜入玄陰山派修煉，待你修為大成，是回中洲找魔修報仇，還是守在此地防範再有魔修逃脫，都由你自己。”
“我可以為你引薦。”
女修頓了下，捏緊蘭芷給的手帕，低聲說：“好，多謝師姐。”
蘭芷點點頭，說了聲隨我來，率先往前走。等她走到前方，卻沒看到身後的女修眼中金光明滅，臉
上的悲傷瞬間消失，
她盯著蘭芷的暴露的空門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，緩緩擡手——又放下。女修望向東南，山脈在烈日下綿延，阻擋她的視線，卻不能阻止她接收另一人的想法。
女修臉上又露出悲傷，一路跟著蘭芷去了玄陰山。
“對了，還未問你叫什麽名字？”蘭芷回頭，溫聲道。
女修擦了擦眼淚，對她露出一個笑容：“師姐，我叫顧青。”
“轟！”
金紅色火焰撞在鐵甲上，留下一片漆黑。
長鞭揮出殘影，將飛來的鐵塊抽得四分五裂，鳳鳥鏘鳴，席卷而去，目之所及皆是火光。
鳳訣眼神銳利，瞳孔映著漫天的火光，傲然一笑，在鐵甲揮來時如鳳凰般飛起，攜著鳳鳥撞向鐵甲。
結界外綠樹成蔭。
一顆珠子窩在樹枝間，開始作詩。
“西樂洲，寧山下，天似鍋蓋，籠罩四野。”03左右棍各拿著一根熒光棒，抑揚頓挫。靈詩有些緊張地游過來，聽它抑揚頓挫。
03大聲道：“天蒼蒼，野茫茫，鳳訣就是我新娘！”
靈詩：“哇。”
沒有讀過書的靈詩稱讚道，“真不錯，十分押韻。”
“謝謝。”03謙虛地對著靈詩點頭，誠實地說，“是我仿作，我打算稍後寫下來送給鳳訣。”
靈詩的青色的眼睛望向結界中戰鬥的人和鐵傀儡，緊張地說：“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，一會輪到我進去的時候，你可以給我也作一首詩嗎？”
03連忙說：“我可以將你的英姿畫下來。”
謝謝你，我的好朋友。
靈詩纏著樹枝，將03頂在腦袋上，一珠一蛟繼續往下看。
透明的結界中火焰飛騰，火光映在鳳訣昳麗的臉龐上，她神采飛揚，宛若明珠燦爛，叫人無法移開眼睛。
統也移不開。
從中洲快蛟加鞭回到西樂洲後，鳳訣帶著靈詩和03沒有再去玄雲城，一路往玄雲城北部前行，沿著打探而來的流星雨的方向往前。
半日前，才經過這片山中時，鳳訣腰間的佩戴的聞道學宮玉佩亮起，她迅速停下腳步，在一處隱蔽的山坳中發現陣法，以靈力喚醒後出現一個足有三米高的鐵傀儡，鐵傀儡似人似獸
，全身機甲連接，線條流暢，背後刻著“朝暮聞道”四個字。
鐵傀儡先身後，嵌著玉珠的眼睛追著鳳訣，舉起手中鐵劍示意交戰，03本想幫忙，被鳳訣三言兩語打發出去。
“這是我的考核，你看著便是。”想起鳳訣明亮的眼睛，03頭頂冒出花花，情不自禁地說，“真令統心動啊！”
靈詩也感慨：“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呀！”
03舉起應援棒，靈詩擡起自己，揮動揮動，舞動舞動。
一珠一蛟十分賣力。
結界中，鳳訣躍起，長鞭卷住鐵傀儡的手臂，掌心靈力躍動，毫不留情地將它手臂扯下來，足有鐵傀儡一半高的重劍砸在地上，鐵傀儡眼底的光芒熄滅，戰意消散，散落的零件重新飛回身體上。
鳳訣也落地。
鐵傀儡的身前飛出十一枚玉珠，每個柱子上刻著不同紋章，俱是出發前夫子們所說過在珍寶匣上刻的紋章。
“可選一枚。”鐵傀儡機甲碰撞，發出低沈的聲音。
鳳訣低眉，只想了一秒，握住刻著松的玉珠。
其他十枚玉珠迅速消失，鳳訣掌心的玉珠亮了亮，現出“火”字。
只有這點提醒？
鳳訣挑了挑枚，“嘖”了聲，向著靈詩招手，樹上的靈詩連忙飛下來。
換蛟啦！
等鳳訣從結界中出來，03連忙飛過去，左右手上的熒光棒圍著火柴棍上下飛舞，給鳳訣表演一套覆雜的應援操。
鳳訣抱著手臂，很有耐心地欣賞珠子的表演，在03亮出期待的小表情時，拊掌道：“不錯，優美。”
羞澀呀！
03輕輕笑起來，說：“鳳訣你也是，鞭如游龍，出手不凡，大顯神通，足智多謀英姿颯——”一串的讚美之詞源源不斷，結界中火巖蛟放聲咆哮，結界外03舉起雙手，深情大喊：“不愧是我的心上人！”
鳳訣擡手，捏著03轉了個圈，笑道，“多謝你的讚美，我也十分中意你。”
哎呀，更羞澀了。
03飛起來，湊到鳳訣唇上左右貼了貼，珠子的兩頰迅速冒出兩團紅紅的胭脂。害羞的統捂著臉，飛下去牽住鳳訣的手，兩人到一旁等候火巖蛟試煉。
鳳訣便在結界外的樹下鋪上薄毯，取水烹茶
。
03掏出小奶茶杯放在旁邊，問鳳訣借筆墨紙硯。
“作何？”鳳訣問。
03乖巧地說：“我答應靈詩，要為她作畫一幅，畫出她英勇不凡的身姿，一往無前的氣魄！”
“……”鳳訣回憶往昔，想到03以往的大作，沈默片刻，平靜地說，“加油。”
鳳訣鼓勵它了！
03頭上冒出堅決的氣泡統，表示要大幹一場。
結界中，為了讓朋友珠看到她強大的一面，展示進入聞道學宮後她努力修煉的成果，靈詩十分勇猛，龐大的身軀無畏地與鐵傀儡纏鬥。
捧著茶杯的鳳訣目露滿意之色，低聲道：“說起來，靈詩一直想要一把武器，夫子們放在珍寶匣中的法器她可有看上的？”
氣泡統揮斥汗水，頂著氣泡的03抱著比它長很多的毛筆，認真地回答：“我和靈詩商量過，它想要一把能夠隨心變幻形態的法器，這樣無論是菜刀還是鍋鏟，只要需要就可以隨意變化了！”
鳳訣：“…………”
她擡頭看了一眼太陽，說：“好，待她出來後，讓她好好睡一覺。”
夢裏什麽都有。
“哈哈！”03配合地笑起來，在畫上靈詩眼睛的部位點上一筆。人類有“畫龍點睛”的傳說，雖然她畫的靈詩只是一條火巖蛟，但萬一呢！
點睛後的03迅速後退，看著畫紙。
“哈哈哈。”03自己逗完自己，鄭重其事地放下筆，轉向鳳訣，抽出一團數據。
數據團先變成從畫紙中飛出的長龍，繞著鳳訣的手掌飛過後又化作一對鳳凰。鳳訣擡手，鳳凰落在她掌心，又變成兩個銀白色的小人。
小人的外貌十分熟悉，一人眉眼銳利傲氣，是她，而另一個小人——鳳訣目光落在旁邊的小人上，就見那銀白色的小人將明顯是她的小人撲倒，撅起嘴巴……
“嘶。”鳳訣面紅耳赤，下意識合掌。
可是她的手指只是從數據間穿過，無法將數據握在掌心，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銀白色的小人貼在一起，下面的女子羞澀地擡手，摟住身上人的肩膀，手指陷入那人的衣服中。
“…………”
03背著火柴棍，頭頂的氣泡冒出笑吟吟的表情。
“真是
惟妙惟肖呀！”它抑揚頓挫。
鳳訣覺得03很需要挫一挫，她面無表情，拿起旁邊的空碗，蓋住頂著紅臉蛋的珠子。
你也睡一覺吧，壞東西。
作者有話要說
工作日志
我不好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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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嘎吱。”
房門在他背後關閉,溫春生慢慢走到桌邊,看著棋盤上碎裂的一枚白色棋子,面無表情地擡手，將碎片揀出來。
是誰。
這枚棋子在西樂洲藏了兩年，一向平安無事；聞道學宮的考核定在西樂洲,不過剛開始,這枚棋子就死了？
他盯著棋盤上散布的棋子，眼底黑雲翻滾,再無平日溫和的樣子。許久後，他深吸一口氣,閉眼於桌邊坐下,低聲道：“我想順勢而為,但總有不盡如人意之處，仔細想來,應當是……”
溫春生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面孔,自從鳳訣身邊出現那個叫系淩人的女修，他的計劃總是一變再變,叫他心生警惕。
而且這系淩人——不好把控。○
溫春生皺了皺眉,將棋盤上的白棋一枚一枚挑到棋盒中。
“罷了,這些人還不夠強,且再等等。”他輕嘆,手掌搭在棋盒上,望向北方。
北疆。
一個白衣女子禦劍飛行在戈壁中，風沙卷起她的發，她稱得上秀美的臉龐帶著一絲憂愁。
長劍越過高坡，無垠的沙漠出現在眼底，熱浪炎炎，曬得大地似乎要融化，女修只是看了一眼熱浪就要往前闖。
黃沙中傳來一聲“留步”。
與聲音一齊出現的，是一道瑩白的畫卷。畫卷展開，四面八方圍堵著女修。女修臉色一變，連忙從劍上落下來。
畫卷緩緩合攏，飛向另一個女子手中，她同樣身穿白衣，面容秀美氣質脫俗，仿若空谷幽蘭，畫卷落入她懷中，垂下一枚玉墜，上刻：朝暮聞道，晨兢夕厲。
正是被行墨尊者派來北疆，檢查魔域封印的聞道學宮學子蘭芷。
蘭芷看了這位修士一眼，見她只有築基期，皺眉道：“你可知再往前是什麽地方？”
女修抿了下嘴，冷聲道：“我知，是魔域！是當年九天教的大本營！”
“魔域為五洲禁地，你怎敢來此，意欲何為！”蘭芷口吻十分嚴厲，註視著這個女子，若是她
有任何不對之處，隨時準備出手。
那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決絕，憤恨道：“我就是知道這裏是魔域才來的這裏！我是百丈派的修士，去秘境歷練前不久才出來，而我的宗門卻在兩年前被魔修殺害，五百多人不知所蹤！我來這裏就是為師門報仇！”
蘭芷一頓，眼底露出一抹傷感。
她偶爾與師父傳訊，已經知道五洲發生的事情，百丈派確實在被魔修迫害的名單上。她看向女修，說：“你想找魔修報仇，可你不該來魔域，這裏不是你能踏入的地方。”
女修反口問：“難道那些害我師門的魔修不是從魔域逃出去的嗎！”
蘭芷不答，說：“你就算再此守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魔修，害你師門的魔修或許還未抓到，你現在應該回五洲，沈心修煉，去找魔修報仇。”
“……”女修不言，眼底的神色不滿，看起來要一意孤行。
蘭芷在心中輕嘆，可憐她的遭遇，輕聲說：“當年九天教之戰後，雖將魔頭擊殺，但正道同樣損失慘重，身負重傷的前輩們唯恐還有漏網之魚便將魔域封鎖，你來魔域又能做什麽？”
“你想孤身闖魔域？先不說此地封印重重，你若想進入魔域就要破壞封印，你想將那些魔域中飄蕩了幾百年滿身怨恨之氣的魔修殘魂放出來，讓五洲修士也陷入同你一樣的悲痛中？”
女修表情一變，垂下頭去，她握緊了長劍，眼底露出悲愴的表情。
“我知道了，我只是心有不甘。”
蘭芷憐惜地說：“好好修煉吧，去找真正害了你親人的魔修覆仇。”
女修聞言，落下淚水。蘭芷見狀，從袖中取出一枚白帕遞給她，溫聲說：“你不遠萬裏來此，我知你心中憤懣憂傷，無法勸慰你。百丈派枉死在魔修手中，你如今孤身一人，不如這樣。”
她看向遠方，溫柔地說：“玄陰山距離此處不遠，你若願意，不如拜入玄陰山派修煉，待你修為大成，是回中洲找魔修報仇，還是守在此地防範再有魔修逃脫，都由你自己。”
“我可以為你引薦。”
女修頓了下，捏緊蘭芷給的手帕，低聲說：“好，多謝師姐。”
蘭芷點點頭，說了聲隨我來，率先往前走。等她走到前方，卻沒看到身後的女修眼中金光明滅，臉
上的悲傷瞬間消失，
她盯著蘭芷的暴露的空門，嘴角勾起一抹笑，緩緩擡手——又放下。女修望向東南，山脈在烈日下綿延，阻擋她的視線，卻不能阻止她接收另一人的想法。
女修臉上又露出悲傷，一路跟著蘭芷去了玄陰山。
“對了，還未問你叫什麽名字？”蘭芷回頭，溫聲道。
女修擦了擦眼淚，對她露出一個笑容：“師姐，我叫顧青。”
“轟！”
金紅色火焰撞在鐵甲上，留下一片漆黑。
長鞭揮出殘影，將飛來的鐵塊抽得四分五裂，鳳鳥鏘鳴，席卷而去，目之所及皆是火光。
鳳訣眼神銳利，瞳孔映著漫天的火光，傲然一笑，在鐵甲揮來時如鳳凰般飛起，攜著鳳鳥撞向鐵甲。
結界外綠樹成蔭。
一顆珠子窩在樹枝間，開始作詩。
“西樂洲，寧山下，天似鍋蓋，籠罩四野。”03左右棍各拿著一根熒光棒，抑揚頓挫。靈詩有些緊張地游過來，聽它抑揚頓挫。
03大聲道：“天蒼蒼，野茫茫，鳳訣就是我新娘！”
靈詩：“哇。”
沒有讀過書的靈詩稱讚道，“真不錯，十分押韻。”
“謝謝。”03謙虛地對著靈詩點頭，誠實地說，“是我仿作，我打算稍後寫下來送給鳳訣。”
靈詩的青色的眼睛望向結界中戰鬥的人和鐵傀儡，緊張地說：“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，一會輪到我進去的時候，你可以給我也作一首詩嗎？”
03連忙說：“我可以將你的英姿畫下來。”
謝謝你，我的好朋友。
靈詩纏著樹枝，將03頂在腦袋上，一珠一蛟繼續往下看。
透明的結界中火焰飛騰，火光映在鳳訣昳麗的臉龐上，她神采飛揚，宛若明珠燦爛，叫人無法移開眼睛。
統也移不開。
從中洲快蛟加鞭回到西樂洲後，鳳訣帶著靈詩和03沒有再去玄雲城，一路往玄雲城北部前行，沿著打探而來的流星雨的方向往前。
半日前，才經過這片山中時，鳳訣腰間的佩戴的聞道學宮玉佩亮起，她迅速停下腳步，在一處隱蔽的山坳中發現陣法，以靈力喚醒後出現一個足有三米高的鐵傀儡，鐵傀儡似人似獸
，全身機甲連接，線條流暢，背後刻著“朝暮聞道”四個字。
鐵傀儡先身後，嵌著玉珠的眼睛追著鳳訣，舉起手中鐵劍示意交戰，03本想幫忙，被鳳訣三言兩語打發出去。
“這是我的考核，你看著便是。”想起鳳訣明亮的眼睛，03頭頂冒出花花，情不自禁地說，“真令統心動啊！”
靈詩也感慨：“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呀！”
03舉起應援棒，靈詩擡起自己，揮動揮動，舞動舞動。
一珠一蛟十分賣力。
結界中，鳳訣躍起，長鞭卷住鐵傀儡的手臂，掌心靈力躍動，毫不留情地將它手臂扯下來，足有鐵傀儡一半高的重劍砸在地上，鐵傀儡眼底的光芒熄滅，戰意消散，散落的零件重新飛回身體上。
鳳訣也落地。
鐵傀儡的身前飛出十一枚玉珠，每個柱子上刻著不同紋章，俱是出發前夫子們所說過在珍寶匣上刻的紋章。
“可選一枚。”鐵傀儡機甲碰撞，發出低沈的聲音。
鳳訣低眉，只想了一秒，握住刻著松的玉珠。
其他十枚玉珠迅速消失，鳳訣掌心的玉珠亮了亮，現出“火”字。
只有這點提醒？
鳳訣挑了挑枚，“嘖”了聲，向著靈詩招手，樹上的靈詩連忙飛下來。
換蛟啦！
等鳳訣從結界中出來，03連忙飛過去，左右手上的熒光棒圍著火柴棍上下飛舞，給鳳訣表演一套覆雜的應援操。
鳳訣抱著手臂，很有耐心地欣賞珠子的表演，在03亮出期待的小表情時，拊掌道：“不錯，優美。”
羞澀呀！
03輕輕笑起來，說：“鳳訣你也是，鞭如游龍，出手不凡，大顯神通，足智多謀英姿颯——”一串的讚美之詞源源不斷，結界中火巖蛟放聲咆哮，結界外03舉起雙手，深情大喊：“不愧是我的心上人！”
鳳訣擡手，捏著03轉了個圈，笑道，“多謝你的讚美，我也十分中意你。”
哎呀，更羞澀了。
03飛起來，湊到鳳訣唇上左右貼了貼，珠子的兩頰迅速冒出兩團紅紅的胭脂。害羞的統捂著臉，飛下去牽住鳳訣的手，兩人到一旁等候火巖蛟試煉。
鳳訣便在結界外的樹下鋪上薄毯，取水烹茶
。
03掏出小奶茶杯放在旁邊，問鳳訣借筆墨紙硯。
“作何？”鳳訣問。
03乖巧地說：“我答應靈詩，要為她作畫一幅，畫出她英勇不凡的身姿，一往無前的氣魄！”
“……”鳳訣回憶往昔，想到03以往的大作，沈默片刻，平靜地說，“加油。”
鳳訣鼓勵它了！
03頭上冒出堅決的氣泡統，表示要大幹一場。
結界中，為了讓朋友珠看到她強大的一面，展示進入聞道學宮後她努力修煉的成果，靈詩十分勇猛，龐大的身軀無畏地與鐵傀儡纏鬥。
捧著茶杯的鳳訣目露滿意之色，低聲道：“說起來，靈詩一直想要一把武器，夫子們放在珍寶匣中的法器她可有看上的？”
氣泡統揮斥汗水，頂著氣泡的03抱著比它長很多的毛筆，認真地回答：“我和靈詩商量過，它想要一把能夠隨心變幻形態的法器，這樣無論是菜刀還是鍋鏟，只要需要就可以隨意變化了！”
鳳訣：“…………”
她擡頭看了一眼太陽，說：“好，待她出來後，讓她好好睡一覺。”
夢裏什麽都有。
“哈哈！”03配合地笑起來，在畫上靈詩眼睛的部位點上一筆。人類有“畫龍點睛”的傳說，雖然她畫的靈詩只是一條火巖蛟，但萬一呢！
點睛後的03迅速後退，看著畫紙。
“哈哈哈。”03自己逗完自己，鄭重其事地放下筆，轉向鳳訣，抽出一團數據。
數據團先變成從畫紙中飛出的長龍，繞著鳳訣的手掌飛過後又化作一對鳳凰。鳳訣擡手，鳳凰落在她掌心，又變成兩個銀白色的小人。
小人的外貌十分熟悉，一人眉眼銳利傲氣，是她，而另一個小人——鳳訣目光落在旁邊的小人上，就見那銀白色的小人將明顯是她的小人撲倒，撅起嘴巴……
“嘶。”鳳訣面紅耳赤，下意識合掌。
可是她的手指只是從數據間穿過，無法將數據握在掌心，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銀白色的小人貼在一起，下面的女子羞澀地擡手，摟住身上人的肩膀，手指陷入那人的衣服中。
“…………”
03背著火柴棍，頭頂的氣泡冒出笑吟吟的表情。
“真是
惟妙惟肖呀！”它抑揚頓挫。
鳳訣覺得03很需要挫一挫，她面無表情，拿起旁邊的空碗，蓋住頂著紅臉蛋的珠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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